文/圖 黃顯淨
那日,我向我的朋友揭露,其實我冬天不喜歡穿內衣出門,就像現在一樣,因為穿得很多所以也看不出來。才發現,原來這女生為了集中身形,而穿著內衣睡覺。其實以前也遇過為數不少的朋友這樣做,一如往常的,我勸著她還是不要這樣做比較好,鋼圈的壓迫不利於血液循環,而且睡覺翻來覆去的,對於集中托高一點效果也沒有。
而我的一些朋友,有的甚至不為集中托高而穿內衣,而是對內衣寄託了一種安全感,覺得內衣上身自己就是安全的、不會被侵犯的。
關於不穿內衣,這是一個自省的過程,還記得一個又濕又熱的夏天,傍晚洗澡時,看見身上一條條紅色的鞭苔烙印在身體上,因為夏天的悶與內衣的勒緊而發紅發癢,身體的紅色蔓延到其他部位。那不是內衣,是一條條的鋼絲纏繞上身,繃緊而束縛的紅,血淋淋地浮現,在各個微血管中掙扎著,只要指頭上的指甲稍一不甚,簡直呼之欲出。
基於一個過敏者的不解,到底是誰創造了這項物品?有誰脫下內衣的原型仍是集中托高並有深長的事業線,病態的不是支撐大胸部女性們的內衣,而是這個荒謬的美感。更遺憾的是長久以來包裝在父系霸權的內衣文化,女性甚至衍伸將內衣當成保護自己的工具、安全感的來源。又是什麼樣的社會情境讓女性覺得,穿上了內衣就不會被窺探?保護自己並不是靠內衣,而是要靠自己;又或者,關於不穿內衣一事,我們需要更多的社會尊重的眼光與支持。
我並不認為自己已經徹底擺脫了父權的意識形態,即便自己對此事有認知、有自覺,但仍只敢在層層衣服包覆的冬天做這樣羞澀的解放。從14世紀文藝復興時期的塑身衣看起,將戲謔的戲劇元素放置其中,女性因為層層拉緊的束腹內衣而喘不過氣,覺得荒唐可笑;也許有一天,我們也能擺脫集中托高的內衣文化束縛,並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