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
公庫每年都會彙整前一年的議題,製播「年度回顧」影片,盼能讓大家快速回顧與你我相關的社會議題。從去年開始台灣受到疫情影響,許多議題也在社會中被「防疫優先」的浪潮淹沒與弱化,但是公庫仍然盡力紀錄這一切,並製作成2020議題回顧影片「這疫年」,我們想要讓更多人看見疫情發生的同時,仍有許多議題未獲解決。
我們收到了一封來自高師大附中公民科老師丁年初的來信,丁老師希望能使用公庫影片做為教學素材,利用影片內容引導同學發想。
影片片頭提到:「一個病毒讓所有人忽然發現,原來這些界線都是我們自己畫的,病毒根本不鳥你,只要你生活在這塊土地你就逃不掉!」丁老師引用這句話讓同學們發想,生活中有哪些看似與疫情無關的議題,其實存在著「病毒」?這些病毒是什麼?人們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看待議題?學生們也有精彩的回答。
公庫團隊經老師與同學的許可,節錄以下內容與各位讀者分享!
邱和順案議題反思
(文/林莘恩同學)
邱和順案是台灣司法史上全程羈押期間最長的刑事案件,從羈押到判決定讞歷經了二十三年,邱和順最終被判處死刑。這起案件包含了關鍵證物遺失、警察違法刑求、自白書前後矛盾⋯⋯等諸多疑點,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本該以無罪推定的邱和順歷經長期的羈押,等到的卻是不公的司法判決。2012年國際特赦組織發起的寫信馬拉松活動中,邱和順正是其中的一位待救援者。在公民團體窮盡各種救濟方式後,目前恐剩下總統特赦一途。
一個普通的司法案件,民眾、法官甚至是當事人都不一定能看清楚事情的全貌,更何況是這起紕漏百出的判決。「一個人的生命或自由真的能由其他人來剝奪嗎?」然而,我們是否真的有權力去畫界線?
或者說,去權衡一個人的自由。尤其對一個無明確犯罪事實者,宣告他接下來的人生不用活了,這樣的不公義,似乎就是一種病毒——一種用來互相殘殺的病毒。人們自以為是地認為劃清了善與惡的界線,區分了生與死的標準,而病毒就在這過程中無聲無息地被製造出來。赫然發現時,才意識到我們其實掌控不住病毒的蔓延,而界線也輕而易舉地被打破了。
在民主自由的時代,我們能彌補過去的錯誤。即使邱和順坐冤獄的日子已無法挽回,但還他一個清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希望這個案件能引起大眾去省思該如何抑制那個劃清刑罰界線的病毒?它被人們製造出來,又反噬人們,也希望海望天光的一天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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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的象徵
(文/何家綺同學)
從一名泰國移工之死看這句話,我認為這裡的病毒代表的是「移工受到的迫害」,就算我們畫出了與移工的界線,以為能因為無視而假裝它不存在的問題,一直在角落以各式各樣的方式生長,只不過我們選擇無視那些痛苦,畫出位階,讓想像彼此的生活變得困難。
內心畫出的界線,穿透過來的僅有難笑的歧視笑話和刻板印象,看不到痛自然理解不了。而那逃不掉的是我們,職場的風氣與社會的規則;對勞工的予取予求和不友善,那創造出的就業環境和社會氛圍,每個人都身陷其中。因為是多數而不至成為弱勢的我們有責任打造更好的環境,不僅是為了移工,更是為我們自己。
當我們重視移工的基本人權,看見他們的付出和重要性;當我們願意理解彼此之間的不同,思考如何共處;當這些成為主流,壓榨並剝削移工的仲介和老闆會被社會慢慢唾棄。
當然,這件事情很難,非常難、超級難,一直覺得只有從自己做起、發現、關注與書寫,進而感染身邊的人,是自己驅使其改變的方式。就像蘇哲賢拍攝的《九發子彈》,用自己的方式關注與呈現,感動自己、改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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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疫年
(文/王同學)
2020年5月25日,美國黑人佛洛伊德遭白人警察執法過當致死引發大規模反種族主義遊行,在世界各地蔓延。這件事不是先例,而是在積累過去許多歧視事件後所爆發的回應,讓世界重視。他們主要標語是「黑人的命也是命」,我覺得其中的病毒是指在美國「民族熔爐」的假象下隱藏在許多地方的種族歧視,不只是警察執法方面,還有像就業方面,美國健保制度對非裔美國人的限制還是顯而易見。
常說政府要改善,但自從川普上任後的「白人至上主義」已經加劇這些族群間的對立。像美國那麼進步的國家,種族歧視的問題竟然是普遍存在的,在我們認知裡的開放文明中,電視、電影不乏看見非裔美國明星,他們受歡迎的程度也不亞於白人,或者,其實在另一面也有我們看不到的辛酸存在?
許多西方人也追求古銅膚色,而去助曬讓膚色變深一些,那麼種族歧視的原因,究竟是出自於膚色還是什麼呢?我相信有很多事不能只相信表面,就算自幼生長在美國,身為道地的美國人,只因樣貌不同而遭受歧視,是很多非裔甚至亞裔心中的痛吧!
希望往後美國政府能更重視黑人權益,實質地在法律上更改不平等的條款,或增加一些法條保護他們的權益,而不是用暴力驅離的方式打壓這些抗議民眾,這樣不僅無法解決問題,還會使彼此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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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新社發所停招事件
(文/邱同學)
「一個病毒,所有人才突然發現,原來這些界線都是我們自己畫的,病毒根本不鳥你,只要你生活在這塊土地你就逃不掉。」
有關於社發所停招事件,我認為所謂的病毒是不公不義引發的骨牌效應,會議前校方並未與師生溝通取得共識違反了程序正義,同時也被批評校園民主性的消失,校方自由不等於學術自由、憲法保障的學術自由不應該是大學董事會或校長的大學自治。如果校方所謂「不賺錢」或「意見多」的科系被停招,那麼這些重視人文關懷、社會批判的科系便會被犧牲。
許多人可能會疑惑,這區區一個社發所會造成怎樣的骨牌效應?社發所如果真的停招,那麼可能會有更多的大學校系面臨相同問題,師生發起的抗議被視而不見,違反程序正義的議題可以繼續被討論,校方透過不正義、不正當的手段達到目的,所謂的大學自治便會被權威性的上對下關係所打壓,不只是系所會面臨相關問題,未來只要有想要與校方反映的相關事件都有可能被打壓,一旦有了先例,接連可能也會有許多大學想要效仿。
不僅如此,這些被校方視為眼中釘,研究人文關懷、關心校園及社會議題的研究中心或是平台可能會漸漸地被消失,這不僅對於師生非常不公平,對於社會長期的發展、權益的發聲可能都會有所影響。
對這個領域有興趣的學生,抑或是想持續朝這個領域進修的人們,便少了一個學習平台,未來想要提出疑義的人們,也可能會因為前面的失敗便停止改變的腳步,對於整個社會來說,就像是停止進步一樣,整個事件不只會蔓延至其他大學端,甚至是影響整個社會。只要生活在這塊土地,我們彼此之間便沒有了界線,許多事情像是事不關己,但這種病毒只會不斷地擴散,甚至是感染,讓整個社會都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