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書】讓我們成為彼此的後盾—缺乏保障的消防制度吹哨者｜我是消防員，為什麼不能組工會？-4

文/陳彥凱（消防員工作權益促進協會秘書）

你願意為一件對的事情，堅持十年嗎？

2012年8月31日，高雄市消防員徐國堯，有感於體制內溝通管道失靈，所以為了凸顯消防員血汗、消防制度需要改革，舉辦首場由基層消防員發起的「守護消防大遊行」，然而2014年他就因為舉辦遊行以及向消防局提出工時訴訟，在短短的42天之內被記了43支申誡，最後遭高雄市政府解雇，是公務員史上罕見懲處案例，更是引發寒蟬效應，讓許多消防員對於爭取權益怯步，為人權之都蒙上一層陰影。

距遊行7年後，2019年釋字785號案件出爐，開啟我國輪班公務員工時制度變革，但是作為聲請人的徐國堯卻因堅持對的事情而失去工作，縱使去年高雄市陳其邁市長承諾將會重啟調查，至今卻毫無進度，他仍在漫長的復職長路上看不見曙光。

在台灣的集體勞動法中，因為長期工會組織率偏低，再加上勞資關係的不對等，稱為「工會的保護傘」的「不當勞動行為」制度一直是非常重要的議題，這項制度保障那些發起工會、加入工會、擔任工會幹部、以及參與工會活動的所有工會成員一定保障，雇主如果因為上述的行為給予不當處分，便會被視為「打壓工會」。

對於一般勞工選擇勇敢針對勞動問題或是制度發聲，都有遭到雇主懲罰的風險，導致許多人不敢發聲，更遑論封閉的公務體系，如徐國堯這樣的案例所造成的寒蟬效應，但是如果沒有這些吹哨者出現，那麼有問題的制度便永遠無法改變。這樣的設計，隱含著以工會作為勞工集體發聲、集體保障的想像。

然而在現行公務人員的制度底下，消防員的勞動問題總是被簡化成個人的權益問題，只能透過個別的行政救濟管道，不幸的是，在徐國堯的案例中，行政救濟程序也缺乏實質審理的機會，目前只能透過釋憲救濟等待復職的一天。

協會這幾年來透過連署、記者會、抗爭，一再證明消防員的勞動環境充斥著許多制度性的問題。然而如工會般團結的背後，是缺乏工會保護傘的狀況下，許多會員、幹部承受被懲處或免職的風險爭取來的，甚至還有會員從加入至今，都只能隱藏自己的會員身分、請協會將信件偽裝成一般信件，避免曝光被打壓，願意投入制度改革的消防員已經不多，我們已經沒有條件再失去任何一位夥伴。

支持消防員組工會，不僅是讓國家開始面對消防員的集體勞動問題，更是讓消防員在改革權益的道路上，成為彼此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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