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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本就是一體兩面:訴說移工的悲慘遭遇,不等於妖魔化雇主

(圖/公庫資料照)

文/蔡順柔(社團法人屏東縣好好婦女權益發展協會主任)

公庫編按:本文為作者針對《獨立評論@天下》刊登之<移工逃跑了?同理外籍移工的同時,不必妖魔化雇主>一文的回應與感想。

我本來是想檢討自己,偶爾會妖魔化雇主,因為服務太多悲戚的個案,心中的悽愴真是無以語述,但真實是悲劇發生時,部分雇主事蹟罄竹難書,不守法也就算了,對人的踐踏。

故事本來就是一體兩面,我們這些服務者若說了這些事情(故事),這些事實都是希望提醒雇主引以為戒,即使我們透過媒體報導負面的事情或者加以批評發表,我不認為就等於妖魔化雇主。

看了文章,我想是研究「好雇主」嗎?研究方法是依據什麼呢?我真的是難過,教授們又有誰看過聽過真真實實身心受傷受創的移工人生嗎?無論是甚麼故事,確實人有好有壞,看似一般雇主家庭的故事,但是真實的生活又真如李教授所說?雇主說的對移工好,真的就是好嗎?無情的定義是甚麼呢?

雇主因為對移工好,期待有回饋機制,那份期待又是甚麼?那為什麼又有這麼多移工服務團體要把這些故事說出來呢?因為太痛,因為太沒有人性,因為太不守法,因為真的沒有把當人看 ,所以一定要說出來社會上每天發生的事情。

我服務過祖孫三代性侵印尼移工,一年後她瘋了;我服務過雇主賣肉圓,所以都給印尼移工天天吃肉圓;我服務過每天洗豬的臟器的印尼移工;我服務過每天吃肉的越南移工,因為他的老闆經營冷凍工廠;一人一房看似羨慕,請問你聽過房門不能上鎖嗎?雇主才能隨時查房怕移工偷東西。

我服務過老闆禁止移工外出,說是外面台灣人很壞,出去會被打、被撞(台灣人講台灣人是壞人!);我服務過大伯性侵移工,說是自己很久沒有女人碰了,讓我摸一下;我服務過阿公就是要摸人家奶,說是摸一下不會怎麼樣,可以付錢給移工;我服務過阿公說是口交,沒有性侵啦;

一場火災雇主家人和看護工全數死亡,只有商業保險理賠,看護工外籍移工人命只值台幣40萬,最後在印尼家人手上只剩下19萬……故事很多你想聽那一個?這裡面所有的案子都成案,雇主依據法律被定罪,在案子走走停停的日子裡,這裡面所有的雇主都這麼說過:「移工無情無義」、「你是台灣人怎麼幫忙外勞?」

文中第二段,現在科技的時代人手一機,我換上我名「阿柔在家的時候,阿柔總是一邊工作一邊使用手機,幾乎只用一隻手作事。阿柔是為了講電話方便吧!」我想說的是,我確實想講電話、想看韓劇,我是台灣人也被手機引導著我的生活,我偶爾也會念念小孩一邊洗碗一邊看手機「可以專心一點嗎?」但是,我們不會罵家人無情無義,是吧!

我想你會說因為是工作,不要看手機,我們走到這個年代,仍然有些傳統觀念的人把家事工作當作是女人的「天職」,現在有錢請移工來協助家務,在家您可以完全不碰家事,卻眼睛像是監視器一樣監視著移工是否在工作中怠惰「你這個沒洗乾淨」、「這個有灰塵」、「那些整理排好」……家事也是會累也會倦怠、也會煩,雇主繼續念,不然雇主你自己做。

移工跑走,理由百種

我也是當媽媽的,知道當人家女兒和當人家媳婦不同的地方,那麼一個異鄉人在異地而處,感受應該也是非常的不同,文化不同 、生活不同、習慣不同,只能靠手機對外聯絡,你絕對可以表達說你去外國讀書和工作,差別就是……你有人身自由,但為什麼在台灣工作的移工就沒了自由呢?為什麼一出門就要罰3,000元呢?為什麼屢勸不聽罰5,000元呢?雇主、仲介、保護預防與起訴都是現況與問題所在。

我會記得台灣人的好,卻總是記得台灣人的壞 。故事本來就是一體兩面,我們這些服務者若說了這些事情(故事),這些事實都是希望提醒雇主引以為戒,即使我們透過媒體報道負面的事情或者加以批評發表,我不認為就等於妖魔化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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