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高教工會東吳大學分部
面對所謂「財務缺口」 全體成員共同檢視與民主參與方為正道
高教工會東吳分部校內公開信 提醒校方集思廣益勿專斷獨行
上週，媒體紛紛報導歷史悠久、聲譽卓越，且過往三年學生人數與招生情況均相當穩定[1]的東吳大學，竟傳出校方高層以「決算赤字」、「財務資金缺口」為由，指陳校內協助教學與行政工作的學術單位專任助教人數過多，必須大幅縮編，甚至要求教師為了配合未來的人事精簡日後不得拒絕行政工作等消息[2]。
事實上，就在媒體披露不久前，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東吳分部即已於1月3日發出公開信函給予校內全體教職員，針對所謂「財務缺口」與「決算赤字」，以及學校高層未經校內民主討論而片面所佈達的「因應之道」，提出數點提問與思考方向：
✱在學生人數並未減少的情況下，東吳大學所謂決算赤字與財務缺口背後真正的原因究竟為何？我們認為需要進一步更完整、全面的公開資訊以進行檢視。討論財務缺口的同時，是否也該檢視支出是否都用在必要的地方？校方是否應將支出明細公開，供東吳成員檢視錢是如何使用的？
✱工會東吳分部強調，學術單位的助教並非只幫忙處理教師的行政事務，更是協助學生學習、維持教學品質的關鍵必要人力。過去東吳校內已有過一波助教裁員，但事後許多學術單位卻得努力自籌經費、聘回足夠的人力，才能應付繁重的系辦業務。東吳大學過往素以教學聲譽卓越著稱，學校的品質與名聲仰賴第一線教師的付出，而教師們的工作負擔事實上已是過重，若還要大幅增加教師額外行政工作量，必然將進一步影響學生受教權與教學品質。
高教工會也提醒，依據現行《教師法》第 31 條第 1 項第 7 款的明確規範：「除法令另有規定者外，教師得拒絕參與主管機關或學校所指派與教學無關之工作或活動」。倘若日後校方高層執意於教師聘約中增列「老師必須擔任行政工作一事，不可以拒絕」之規定，實已違反教師法等相關法令。
此外，在媒體披露東吳「決算赤字」等相關報導後，觀諸包括東吳大學校方與部分事實上根本並未遭遇到學生人數下降問題的私校高層，似乎有意將原本應該聚焦於討論來自學生與社會珍貴的教育資源如何合理使用、校內民主決策與監督機制如何建立、如何說服國家與政府維持/增加公共教育資源的投入等重要面向，錯誤引導至呼籲「調漲學雜費」之上，我們認為此舉更是完全的畫錯重點與轉移焦點。
高教工會東吳分部認為：即便在面對財務拮據的狀況，對於東吳大學而言，較健康、也較能凝聚東吳全體成員向心力的做法，應該是跟所有東吳成員一起集思廣益尋求解決之道，將資源投入真正對學校整體發展與學生受教品質有利的面向，而非由校方高層單方面片面地給出高層認為妥當的解決方案，然後就要求大家遵守。更何況此般「解決之道」恐怕將是以斲傷教學品質作為其代價。
高教工會東吳分部相信：唯有落實校園民主參與，才能真正了解各方面的事實，並協議出恰當因應財務問題的對策！！
[1] 東吳大學過往三年（108、109、110學年度）學生人數分別為15,444人、15,374人、15,458人。見東吳大學校務及財務資訊公開專區 [2] 參見附件一「東吳大學110學年度第7次（110年11月22日）行政會議紀錄」第4頁，校長潘維大之發言。附件一、東吳大學1101122第7次行政會議紀錄
潘維大校長
一、學雜費收入約佔學校支出的 60%，部分老師提到學生反應：繳了那麼多學費，學校怎麼沒有為我們做某些事？各位主管老師們如果聽到這類的話，請及時澄清，要讓學生們清楚瞭解學雜費收入約佔學校全年預算 3/5，其餘 2/5 預算來自教育部等其他經費來源，學校並非僅靠學雜費收入辦學，在學校的營運上有很多層面考量，請學生能理解。
二、學校收入不斷減少，支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其中人事費薪資調漲，一口氣就增加 6,000 萬支出，學校的人事也已經到了不得不調整的時候。上次曾跟各位主管說明，本校各項成本與其他私立學校相比，在助教人數上明顯偏高，超過其他私立大學兩倍甚至三倍，因此助教編制必須要調整。參考其他私立大學編制，單班基本不配置助教，一學系配置一位秘書，系務一樣可以運作良好，關鍵就在於學系老師必須分擔行政工作。本校傳統老師從來不用擔任行政工作，由助教幫忙處理很多行政工作，讓老師可以專心教學、研究，就研究部分而言，本校研究成果並沒有比其他私立大學好，甚至比較差，因此這不是老師不擔任行政工作之理由。
三、學校必須改變，否則將無法繼續生存，現在談的不是未來發展的問題，而是立刻就會發生的生存問題，因此助教員額必須大幅縮編，勢在必行，以後老師必須要承擔行政工作，不能再由助教處理所有的行政事務，請各位院系主管跟老師們傳達這樣的觀念。請人事室林主任參考其他的學校的寫法，於下一年度聘約增列「老師必須擔任行政工作一事，不可以拒絕」之規定，並清楚標示提醒。
四、此外，本校課程數比其他學校多出很多，因此鐘點費也高出許多，但各系很多課程是因人設課，或是以前開過的課程一直留著未調整，類似這種情況的課很多，造成資源浪費，這也必須改變，因此也請教務長開始規劃精簡課程。
五、另，請人事室林主任規劃人事精簡，除了助教以外，行政同仁員額還有減少的空間，本人上任以來，學校人事已經縮編 3 次，每次縮減人數並不多，第一次鼓勵優退、第二次減少行政人員員額、第三次減少助教員額，總共減少 25 個助教名額，平均一系大約減少一位助教，但這次不一樣，我期待助教人事成本至少減少 1,000 萬。也請各院系主管都能瞭解學校整體情況，與老師們耐心溝通。有關人員縮編，學校並不會辭退同仁，但各單位同仁離職或退休時，將遇缺不補，以這樣的漸進方式來縮減人事，各單位也能慢慢適應。雖然撙節經費的成效需要經過數年時間的累積，並不會立刻反映在成本支出上，但我們不做不行，不做就對不起下一代，希望大家配合一起努力。
附件二、高教工會東吳分部致校內公開信
東吳大學的教師與職員們，大家好！
東吳目前財務狀況不佳，相信大家多少已有耳聞，依據校長在 110 年 11 月3 日校務會議的說法，主要是學雜費與推廣部收入銳減之故，而董事會也砍了四千多萬的預算。因應困頓的財務，除了這學年校內經費經常門預算被凍結了一千萬，接下來校長打算精簡人事與課程。精簡人事方面，校長欲大幅縮編學術單位的助教、以及行政同仁的員額，方式是當人員離職或退休時遇缺不補。對於人員縮編而產生的人力缺口，校長則要老師們承擔行政工作，並且將於下一年度聘約增列「老師必須擔任行政工作一事，不可以拒絕」之規定。相關細節請見此信所附的 110 年 11 月 22 日第七次行政會議紀錄第四頁校長的發言。
針對校長的因應方案，高教工會東吳分部謹提出幾點思考方向供校方高層、教師們、以及職員們進一步考量：
（一）收入減少雖是財務缺口的主因，但是否也該檢視支出是否都用在必要的地方？校方是否應將支出明細公開供東吳成員檢視錢是如何使用的？
（二）董事會砍預算的理由是什麼？四千多萬不是小數字，砍預算的理由是否也該公開供東吳成員檢視？
（三）「由教師承擔行政工作」到底是何義？例如：行政工作的內容是哪些？誰來分配行政工作？如何分配？是責任制還是得輪流坐在系辦公室裡？是否不分資深資淺，每位教師都得要做？要做多久？（一直做到財務沒有缺口嗎？）是否該有額外加給？這些問題恐衍生許多爭議。
（四）學術單位的助教並非只幫忙處理教師的行政事務，事實上光是系辦本身要處理的業務就已經很繁重。過去校內已有過一波助教裁員，但事後許多學術單位卻得努力自籌經費聘回足夠的人力，才能應付繁重的系辦業務，同時減少系辦人員工作壓力、避免其頻繁流動。助教裁員之策終究是不妥的。
校長目前提出的解決方案有不少問題，對於學術單位與教師們的影響也勢必很大。東吳仍是以教學為主的大學，學校的品質與名聲仰賴第一線教師的付出，而教師們的工作負擔事實上已是過重，若還要教師們分擔行政工作，這無疑地會傷害教師的身心健康，也會造成人才耗損，畢竟人不是機器。要教師們承擔行政工作之策既不務實而且危險！
再者，事實上，依據現行《教師法》第 31 條第 1 項第 7 款的明確規範：「除法令另有規定者外，教師得拒絕參與主管機關或學校所指派與教學無關之工作或活動」。
高教工會東吳分部呼籲學校行政高層：面對財務拮據之狀況，較健康也較能凝聚東吳全體成員向心力的做法應該是跟所有東吳成員一起集思廣益尋求解決之道，而非由校方高層單方面片面地給出高層認為妥當的解決方案，然後就要求大家遵守。落實校園民主參與才能真正了解各方面的事實，並運作出恰當的因應財務問題的對策。
有關東吳日後發展、以及資源經費合理調配的議題，高教工會東吳分部日後將投注更多心力、集結更多關心東吳發展的成員一同檢視與討論。我們也非常希望校內能有更多的教職員加入討論與研議的行列，或提供您寶貴的資訊與意見。歡迎所有東吳教職員隨時與我們聯繫。
高教工會東吳分部 敬上 2022.1.3
附件三、潘維大校長給校友及各界好友公開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