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台灣高等教育產業工會
一、過去兩年來，高教工會與廣大的大專院校教職員生，莫不密切關注與監督《私校退場條例》的制定，並多次召開記者會與拜會立院各黨團及立委。工會一再表達，退場條例制定應審慎關注：應當杜絕遭專輔之私校董事會挪用校產改制改辦其他事業之「逃逸路線」，並盡速捐贈政府由其統籌規劃繼續作為公共教育用途，以合乎原始捐贈辦學之目的；對於退場學校教職員，應具體保障遭非自願離退之資遣退休人員，皆有等同勞工資遣費之慰助金，並具體協助轉職措施；退場學校學生「原校畢業」權益應獲保障，若遭非自願轉學，應獲補償；條例應有效管制既有已停招、停辦但還未解散之學校法人。
二、然而，位居立院多數的執政黨，在最後黨團協商及二、三讀的過程，竟又「突然轉彎」，出現變數。包括：
- 立法院教文委員會審查會通過的法案草案，原本都還明定「第12條(第1項)專案輔導學校加派專任教職員、學生及社會公正人士「至少三人」擔任所屬學校法人董事…(第2項)前項擔任董事之專任教職員及學生，應由全校教職員選舉產生」以保障專輔學校董事會就能新加入具有民主正當性的教職員生代表，監督學校走向。沒想到，到了院會表決前的最後協商，民進黨黨團昨日忽然提出的修正動議，把法案的「至少三人」公益董事改為「最多三人」，而且還把師生公益董事的「選舉產生」要求拿掉，變成根本可以不經選舉產生。換言之，專輔學校若隨意找個「樣板」教師和學生當董事，就可稱他是教職員及學生公益董事？如何確保有效反映基層師生心聲？（草案第12條）
- 除此之外，遭專輔學校全面停招後，歷來正是對既有教職員生權益衝擊最劇烈的時刻，為有效維護教職員生權益，退場條例要求全面停招後要全面改組董事會，大量增加教職員生及社會公正人士之公益董事。然而，立法院教文委員會審查會原本通過的法案草案，都還包括改組後要有「選舉產生」的「專任教職員」及「學生董事」董事；結果在院會表決前，民進黨黨團忽然提出的修正動議，不但忽然把此「學生董事」董事取消，也把「專任教職員」董事也改為不用「選舉產生」？ （草案第14條）
- 另外，原本立法院教文委員會審查會原本通過的法案草案，有規範「學生因轉學他校而增加之支出，學校主管機關應予以補助，必要時另給予助學金」（草案第19條第2項），作為補助學生被迫轉學而增加開支的依據，沒想到，民進黨黨團忽然提出的修正動議，竟也把此「主管機關應予以補助，必要時另給予助學金」整段取消！
- 甚至，原本民進黨黨團還打算推翻立法院教文委員會審查會原本通過的「專案輔導學校要發給教職員慰助金」規定，新增限制要在專輔學校「停止全部招生」後離退的教職員，學校才有發給慰助金的義務；換言之，學校只要在停止全部招生前逼退教職員，就連一毛慰助金都不用發？這種完全開倒車的修正，所幸在各界批評下由民進黨黨團再修正收回，但已明白顯示：一個影響成千上萬私校教職員生權益的法案，為何用如此輕忽態度恣意處理？（草案第17條）
三、除了上述問題外，雖然退場條例草案對於工會長年倡議的問題，有些許修正改善。例如，沒有將「私校興學基金會」作為學校退場後剩餘財產的歸屬對象，維持了直接歸屬「政府」統籌規劃的方針（草案第21條）。但對於最核心能解決校產公共性及師生權益之部分，仍缺乏著墨或刻意留下漏洞。包括：
- 工會強烈批評的草案第24條為校產「逃逸路線」，容許問題私校遭專輔3年內，董事會竟還能挪用校產改制、合併、改辦其他事業；法案僅將「專輔3年內」限縮為「專輔2年內」，而沒有根本杜絕此一容許董事會暗度陳倉、五鬼搬運之渠道。（草案第24條）
- 工會建議應加速學校解散後校產由政府統籌管理規劃，應要求學校法人「先捐贈歸公，再解散清算」，並且對於「資產遠大於負債」之學校，得約定「附條件捐贈」，由政府取得全數學校資產，但負擔部分學校負債，以有效處理退場私校。這塊也完全付之闕如。（草案第21條第1項）
- 工會強烈要求私校教師因學校退場而非自願「退休」，也該比照年長勞工若遭遇關廠除能結清勞工退休金專戶外，也還是能領取法定資遣費，但此次法案對此僅要求「由董事會決定」，未保障「一年資發給二分之一個月的慰助金」，保障顯然不足。（草案第17條）
- 學生權益保障仍完全落空。依法案若就讀私立學校遭停招，在學校生隔年就要因學校停辦而被「強迫轉學」；而遭遇到此種非自願轉學導致受教權益損失的情況，也並無任何補償。（草案第13條、第19條）
對於上述未能解決私校退場核心問題的立法狀況，我們不但表達深刻的遺憾，也必須質疑：辛苦立法的《私校退場條例》倘若依舊保留「漏洞」讓問題學校董事會能改辦其他事業，讓教師會因被迫退休而拿不到合乎標準的慰助金，讓學生依舊會被強制轉學且無任何補助。這樣的退場條例，究竟足夠解決了什麼問題？未來無預警停招停辦的學校，師生就不用再走上街頭捍衛權益了嗎？
我們要再次重申，立法院應當嚴謹審查《私校退場條例》，不該把廣大成千上萬私校教職員生的權益，視為可恣意對待的兒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