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稿】別再用暴力與縱容摀住受害者的嘴巴，某國立學校亟需教育部專案介入

文/人本教育基金會

某戲曲專業之國立學校李師及王師性平案調查完畢，並認定李師5案中成立4件強制性交，1件強制猥褻；王師2案中成立1件嚴重性騷擾、1件性騷擾。

從李師及王師歷年行為可以推估，受害者絕對不止目前申請調查之人。光是李師案，在調查報告中就有另外7位疑似被害人未參與調查。本會希望藉由記者會，向尚未申請調查，或曾遭學校吃案的性侵、性騷擾受害者表達：目前已有多案成立，代表曾經發生的事有機會被證實、確認、還原真相、追究責任。如果您需要協助，請與我們聯絡。

校園壓迫、暴力環境助長性侵

李師2002年起不斷傳出性侵案，包含用手搓揉或用口吸吮學生的生殖器。李師在大通鋪有其他師生同住的情況下，也敢對學生性侵，甚至其他同學看不過去用腳阻擋，他也會把同學的腳扳開。此外，也有藉故將學生帶回住所同住並性侵的情形。該科學生口耳相傳，皆感恐懼。

但據受害者控訴，當時有許多原因讓學生不敢說出受害或目睹經歷：

1、李師以暴力作為控制學生手段：該校學生每天五、六點就要起床練功，除練功的強度高之外，李師時常動手毆打、羞辱學生。當時的受害者如果在李師的性侵過程阻擋或閃避，隔天就會被針對性地修理，會面臨訓練量加重及更多打罵。

2、學校公費制度：讓學生擔心控訴後，如果校方包庇老師，那反倒是自己會被趕回家，而且會讓家庭需賠償公費。同時，該校許多學生來自經濟狀況或功能較弱的家庭，對於可能的後果，學生更感恐懼。

3、學生求助後被迫對質，且沒有效果：早在2004年，當時劉老師收到學生投訴後，就召集學生了解情形。多位學生在自述書寫下被性侵或目睹性侵的經歷。李師的乾媽梁師，當時就是學校合作劇團的管理人員之一（之後成為團長，被尊稱為「梁團」）。劇團當時的處理方式極其錯誤，竟要受害者與李師對質。在白天打罵，晚上性侵他們的李師面前，被害者都嚇得矢口否認，劇團就以此認定事件不成立。而當時的處理結果，李師未離開，反倒是部分受害者後來離開了學校。
但詭異的是，明明劇團認定事件不成立，但又以避免再發生類似事件為由，要求李師不再住宿於劇團。過一陣子後，又因為李師表示家住太遠不利於訓練學生，再讓李師回劇團大通鋪住宿，而李師則又開始性侵學生。後來的受害者們知道之前的處理結果，所以大多都不敢求救。

專業倫理界線不被重視，連校方高層都公然性騷擾學生

不只李師的案件，在該校長年擔任高層校務主管的王師，也多次對學生下手。王師多次在公共場合說學生是他的「女朋友」、「小女朋友」，或做出搭肩、扶背、擁抱、親臉頰、吻脖頸等行為。

王師膽敢公然騷擾學生，可以看出學校顯然沒有真正建立專業倫理及專業身體界線；更可以看出王師濫用地位的行為，不會被嚴肅的制止與追究。

不只公然騷擾學生，王師私下的行為更乖張，會趁各種參訪、移地教學或在其工作室，無人在場或無人看到的機會，壓制學生、將手伸進學生衣服裡強摸揉胸部，有時即使遭遇學生反抗，王師也不停止。

暴力頻繁發生，但就算體罰累犯也只會被記過處理

光是本會歷年來就接獲多起體罰、霸凌事件，媒體亦有報導過類似事件（見附件）。像是性侵學生的李師，在2017年就被爆出上課時飛踢學生五次，且長期有體罰行為，但最終校方只決議記大過一次。又如同教體操的王師，2017年2月本會要求學校處理體罰行為後，同年6月又開始有連坐罰情形，2020年又再爆出拿藤條、木條責打學生。學校不願解聘體罰累犯老師，但記過與輔導顯然又不足以制止體罰行為。

不只教師體罰問題，學生在長期被暴力對待之下，部分學生也複製了暴力，又加上學校容許學長學弟制，也因此有多起生對生霸凌案。在本會處理過的案件中，曾發生過學長用鐵棍、拖把柄、畚斗柄或其他棍棒責打學弟，甚至要求學弟脫掉內褲再被打屁股的情形。

學校性平會在教育部的監督下，仍敢公然吃案並涉洩密

1、學校性平會吃案

學校在教育部通知下，曾啟動性平程序，當時的該校的調查小組，在調查後只認定性騷擾。不僅如此，當時學校性平會竟反對調查報告，並聲稱有5疑點，不依法退回調查小組補正，就違法私自認定性騷擾不成立。

在教育部糾正違法，並且明確要求尊重調查報告之下，學校性平會仍然將報告退回給調查小組三次，之後竟未作成最終決議，不了了之。

就是因為當年性平會不願依法處理，使得更多人受害。

2、性平調查遭洩密

當時其中一位接受訪談的受害人，在調查訪談後不到20分鐘，就接到李師謾罵電話。之後李師竟然還逼迫受害人下跪道歉，天理難容。李師能有如此囂張的行為，顯然是因為當時有人洩密通風報信。

3、教育部知情

教育部2008年接獲陳情，內容包含李師性侵學生的情形，教育部發函該校，要求啟動性平機制。

2009年9月10日教育部再次接獲陳情指責校方包庇。9月18日教育部發函索取所有案件相關資料，並糾正該校性平會違法不遵循有法定效力的調查報告。

2010年6月15日，教育部再次發函指責該校違法不遵循調查報告，同時指責該校未依指示將本案訪談資料報部。

但最後一次糾正後，該校性平會仍然對此案沒有做出決議，竟然就讓案件在懸而未決的狀況下被擱置！

4、教育部有責任查清楚：

(1)當時該校性平會堅決包庇李師，到底是受什麼影響？

(2)查明洩密之人並追究責任。

(3)作為當時戲曲界大老的李師乾媽「梁團」，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4)這個在教育部監督底下還公然吃案的性平會，到底還有沒有其他吃案情形？

劇團、藝術圈生態特殊，李師、王師仍對學生有危險

劇團用人和訓練，與該校密不可分，需多孩子學生時期會開始在劇團訓練、演出。雖然李師已被處以解聘並終身不得擔任教師，但他依然沒有被限制到劇團演出或訓練學生，仍然有非常多機會對學生下手。

而王師則是與許多音樂團體關係良好，甚至在本次性平案調查過程中，仍然被團體邀請一起與學生出國參訪。不只如此，王師也擔任過相關獎補助案的審查委員，未來也有可能繼續擔任，如果讓他擁有審查委員的地位，一樣很危險。

主管機關文化部需要了解到劇團、藝術團體，多半會從學生時期就開始培養人才，有必要以明確的規範，來防範李師、王師從事任何有可能接觸到未成年人的工作。

本會提出的「兒童權利三防線」政策中，其中一項是提倡仿效澳洲兒童工作證(WWCC)制度，建立我國的兒童工作證制度，使兒童在任何場域，都能獲得充分的安全維護與保障。使所有公私立機構都能夠透過政府的認證，避免任用造成兒童風險的人員，也不包藏侵害兒童之人，希望衛福部將此政策納入兒少權法修正，以避免像李師、王師這樣的人，未來還可能透過工作接觸到小孩。

針對性侵、性騷擾案及該校歷年來各種包庇暴力，性暴力的情形

本會嚴正要求：

1、教育部應對本案籌組專案小組，並執行三項重要功能：

(1)協助受害者後續追訴：本案行為人涉及刑事責任，教育部應提供相關法律協助資源給受害者，並請教育部主動配合將相關資料供檢調調查。此外，對於目前尚未出面的受害者，也應提供單一協助窗口。

(2)重新審查該校性平案：當時該校性平會顯然不具備處理案件的能力，且故意吃案，教育部應重新檢視該校過去性平案件是否有違法包庇情形。

(3)檢討制度，改善校園文化：該校長期對學生施暴、未建立專業界線、包庇性平、暴力的情況，難以由該校自行改善，需有專家小組駐校督導。專家小組除檢討公費制度外，也需改善暴力、過度訓練之習慣，並應督導建立尊重學生身體自主權、嚴守專業界線及崇尚科學訓練之校園文化。

2、本案於2008-2010年間教育部曾知情，但後續並未追蹤監督。學校性平會對性平案竟膽敢未做結論直接吃案，受害者竟還被迫向加害者下跪道歉。都顯示教育部或校方，應對本案受害者進行特別賠償或補償。

3、文化部應提出法規或政策，立即保障各劇團、演藝團體的學生或未成年人，不接觸到狼師。

附件3：該校近年暴力及性暴力個案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