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粹倫 紅桌文化總編輯 Photo by Lila Young
最近出版界的朋友都在哀嘆沒人讀書,起印量一直縮,讀者好像也不大買單。
一個總編頂著黑眼圈,疲憊地跟我說:「到底怎麼了?」只是,雖然世道如此,偶爾發發牢騷,但大家還是繼續幹;就把這不埋單都做是嗅到市場的變化的風向,讓我們重新思考要如何抓住讀者的眼球,一切,就是希望,讀者能讀讀我們做的書。
三不五時就會接到讀者的感謝信,感謝我們出了某一本書,有的謝謝出版社、有的還特別要謝謝譯者。雖然是三言兩語,但那很奇妙,特別滋潤。有人感受到那份很幽微、隱晦的用心,每每都會讓我有些激動,雖然已經從椅子上跳起來,「耶~被看出來了」,但回信時又強作鎮定,「好的,我也會轉告譯者,謝謝您來信鼓勵」。
這是今天收到朋友傳來的照片,臺北捷運上的一景,讀者與《公民不冷血》。這張也是,我內心跳起來,多麼美,不是滑手機,是老派的:聽音樂、看書,還看的是公民不冷血。
換個話題。
今年三月有學運,很多讀者在關心「公民不服從」,不過沒想到發生了捷運的隨機殺人案,很多人反而害怕起不服從,相關書籍的銷售停擺了一陣子,也有人因而樂生青年的捷運抗議活動。我想起梭羅在《公民,不服從!》裏說:
「我跟我觀念最開放的鄰居聊天時發現,不管事情有多麼重要、多麼嚴重,一講到公共安寧,他們都很依賴當今州政府的保護,很擔心不服從政府的後果,會波及自身的財產跟家庭。」
我想梭羅不是先知,而是人性一直沒有變,幾百年來,問題都一樣,要財富、要安穩。梭羅解套的方式是:
「至於我,我不覺得我需要政府來保護。只要我不一心只想安安靜靜苦幹實幹、累積家產,我便能拒絕政府干涉我的財產與生活。」
我心裡有存那麼一絲安逸的想法,不免慚愧。梭羅提的,是個好努力的生活方式。也許我們都在光譜上,往往復復,慢慢朝那裡邁進。
說太多其他有的沒的,編輯當久了,都會碎碎念(?)。其實是要講這照片給我的鼓勵。謝謝這位沒有小腹的讀者朋友。大家一起讀書,讚!
(希望照片中這位讀者不介意我放上這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