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庫特約記者/何宇軒
【文萌樓是甚麼】
文萌樓位於台北市大同區,原本是公娼館,後來被指定為市定古蹟。
【文萌樓為什麼重要】
從它被指定為古蹟的原因,可以知道它見證了周邊的性產業歷史文化:
- 為殖民時期1930-1940年代店屋類型,日人移植歐洲巴洛克建築元素覆以黃綠色國防色磁磚,建築物實質條件尚佳。
- 光復後,1941年即為公娼館所在,為都市發展史河港城市性產業歷史記憶地區,亦是反廢娼運動中心,尤具紀念意義。
- 建築內部的室內隔間,反映出來當時性產業的空間要求,仍維持公娼館氣氛相當完整,具見證價值。
【它遇到甚麼狀況】
它被具有建商背景的買主買走,引發有可能拆除都更的疑慮。
同時,買主也提告租用文萌樓進行妓權文化保存的日日春協會,要求遷出。目前日日春協會敗訴(必須遷出),正在上訴中。
【民間團體希望怎麼做】
為保存台灣本土娼妓文化與庶民生活歷史,日日春原先希望台北市政府徵收文萌樓,但台北市文化局表示,文萌樓不符合徵收資格。日日春改以集資募款的方式,希望向屋主買回文萌樓,但屋主未回應。
相關報導整理:
文萌樓位於台北市大同區,在公娼制度於1997年廢除前,原本是公娼館,後來在2006被指定為市定古蹟,也是全台唯一被保存為古蹟的合法性產業空間。
根據「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所做的年表,清代時,移民在艋舺開墾,有娼寮設立,以滿足碼頭眾多船夫、工人性需求。 1860年淡水開港後,艋舺性產業移轉到大稻埕一帶。
日治時期,日本政府開始施行管理制度,為台灣公娼制度的初始。國民政府接管台灣後,曾一度宣布廢娼,然而考慮到來台的大量單身軍人,1947年(民國36年)頒行管理條例,成為變相的公娼制度;1973年(民國62年)「台北市娼妓管理辦法」發布實施,劃立萬華區寶斗里及大同區江山樓公娼館區。
1997年,時任台北市長陳水扁,遭議員質疑為何一面掃黃、一面又允許公娼制度存在?陳水扁當場宣布在48小時內廢除公娼制度。倉促廢娼的決定引發公娼反彈,與其他支持團體組成「公娼自救會」(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前身)出面抗爭。
相關新聞:
《燦爛時光會客室》第二十五集:投資客驅趕日日春?妓運古蹟文萌樓爭議,2014/08/26。
公娼抗爭,開啟台灣娼妓運動史
經由公娼爭取,最終在1999年取得兩年緩衝期,並在2001年3月28日緩衝期滿,台北市公娼文化正式走入歷史。由公娼自救會轉型成立的日日春協會,向文化局提案,希望透過保存性產業空間,保留台灣本土娼妓文化中的庶民生活經驗歷史,以及探索平日不易公開討論的「性文化」議題。2006年,台北市政府公告指定文萌樓為台北市市定古蹟。
從1997年起的台北公娼抗爭,開啟了台灣妓運。1998年,「第一屆性工作權利與性產業政策國際行動論壇」首次在台灣舉辦,一直到2006年,日日春共舉辦過五屆的國際娼妓文化節。
相關新聞:
春光疊影—妓女聯合國紀錄片影展預告片,2007/11/22。
地方里長歧視發言,日日春痛批
然而這樣保存庶民文化的舉動,也引來保守人士反彈;北市府在2015年3月舉辦「市長與里長市政座談」,大同區雙連里里長洪振恒表示,「對小朋友教育有不良影響」、「不好的產業,應該要廢掉。」日日春協會批評這是破壞文化及對性產業的嚴重歧視。
相關新聞:
地方里長要撤文萌樓 日日春協會市府前抗議,2015/03/18。
投資客買下古蹟,引發拆屋疑慮
由於古蹟具高度都更利益,引來建商及投機客覬覦。2011年,投資客劉順發、林麗萍以330萬元購得文萌樓,並對長期租用文萌樓的致力於娼妓文化傳承日日春提告,要求遷出文萌樓。
相關新聞:
反對投資客拿文萌樓炒地皮 日日春要求文化局接管,2012/02/25。
妓運中心文萌樓面臨都更威脅 日日春募款爭繼續經營(影片/公庫、文/苦勞網),2012/04/23。
在抗爭過程中,前公娼、也擔任過自救會副會長的麗君卻在2014年7月30日過世,日日春協會也在月底舉辦追思晚會,現場佈置成麗君的靈堂,近兩百人參與。
相關新聞:
追思妓運鬥士麗君 日日春持續守護文萌樓,2014/08/25。
在2014年8月初,在台北市萬華區,另一座原本也是公娼寮,且是暫定古蹟的「寶斗里清雲閣」遭到私拆,因為這樣的前車之鑑,讓台北市文化局要求文萌樓屋主,繳交文萌樓管理維護計畫。但當時日日春協會指出,屋主一邊交出維護計畫,又一邊驅趕日日春,於是日日春協會向台北市文化局陳情。
相關新聞:
投資古蹟炒作暴利 文萌樓日日春人員遭驅趕,2014/08/18。
隨著時任台北市長郝龍斌即將卸任,公民團體也希望台北市長候選人對於文萌樓議題表態。在2014年11月26日,也就是市長選舉投票前3天,日日春對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嗆聲,認為在文萌樓都更案上表態,不如國民黨籍候選人連勝文。
相關新聞:
是否徵收古蹟文萌樓 日日春堵柯文哲要表態,2014/11/26。
買主具建商背景?日日春盼市府徵收
台北市文化局針對新屋主所提出的「管理維護計畫」,在2015年1月召開首次專案會議。日日春協會人員與前公娼到場開記者會,提出資料指出文萌樓買主劉姓、林姓買主,分別為容積買賣網站及不動產公司經營者,認為買主買下古蹟是為了容積移轉與參與都更的利益,而非基於文化資產的公益性。
相關新聞:
文萌樓爭議第四年 文化局首召開專案會議,2015/01/26。
為了若要根絕投資客炒作的問題,必須透過市府將產權收歸公有,日日春協會希望能夠將文萌樓收歸公有,由台北市政府啟動文萌樓的徵收程序。但北市文化局表示,文化部已認定文萌樓一案不合乎徵收資格,因此無法以公權力介入調停。
相關新聞:
高院更審文萌樓 日日春協會盼收歸公有杜絕炒作,2015/02/03。
日日春想贖文萌樓 屋主不表態(聯合),2015/10/21。
迫遷危機未解,募款替古蹟「贖身」
同時,新屋主對於要求日日春搬出文萌樓的訴訟也持續在進行,最高法院曾在2014年判決發回高院重新審理,但是台灣高等法院在更一審判決日日春敗訴、必須遷出文萌樓,目前搬遷官司仍持續在上訴中。
相關新聞:
迫遷文萌樓案 日日春敗訴(中央社),2015/6/23。
日日春認為,市政府不願意將文萌樓收歸公有,且法院迫遷危機仍未解除,因此啟動了「贖回文萌樓」的計畫,募集了超過348萬的贖金,希望買回文萌樓。
相關新聞:
【採通】「贖回文萌樓」民間準備好了,柯市府呢?,2015/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