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的豐益商店（倪國榮提供）
文／倪國榮
起風的時候
想起
人已經過世了
微微孤寂地行走著
來到他家的雜貨店
六十幾年啦
樸素的店
見證變遷
日光燈下
其父尚在
妻與子都在
沒有心臟病高血壓病史的你
竟因站台演講
而過世
起風的時候
想起你已經不在了
死亡是多麼奇特的事
如今
我比你多活七年
還要繼續活下去
每一天
都是活
神要怎麼
結束我們
誰知道
也許倒在湖上
倒在路上
倒在樹下
就告別身體
起風的時候
想起生命的脆薄
想起寂寞
起風的時候
心底角落那片竹林
就吟哦著孤獨的清韻起來
起風的時候
我漸漸離去
你也許漸漸歸來
老雜貨店的時鐘
會看到你的影子
像分針地沈默著
我們秒針的語言
都凋落了
風吹向茫茫天際
我們聽著雜貨店關門聲
帶著凝靜的悲傷離開
註
2015 年 12 月 2 日去大埔祭拜朱炳坤先生
2015 年 12 月12日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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