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 World Coalition Against the Death Penalty
文 / 王育紘(政大學生)
我們浪費太多時間在爭論死刑的存廢了。
要製造仇恨很容易,要解決問題卻很難,把焦點錯置在死刑能夠嚇阻隨機殺人案,不僅高估了死刑在嚇阻能力上的有效性,也低估了加害者在心理機制上的複雜性。從實證經驗上尋求答案的結果,也只是重複證明了《中華民國刑法》尚未廢除的死刑在這些「殺人魔」面前依舊無能為力,「死刑能夠讓台灣不再有下一個鄭捷」的命題終究只是個神話。
攻擊稻草人確實可以滿足大眾的報復心理,這種報應觀也很符合人類的正常本能願望,但僅只這麼做,問題還是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問題不在於死刑,因為人們要的根本不是死刑,人們要的是免於恐懼的自由。我不要活在一個走在路上隨時有可能喪命的社會,我不要我們的下一代活在一個每天心驚膽顫的社會,我要我對這個社會的信任得到該有的回饋,而不是崩潰。
那麼,到底該如何解決?眼下,國家機制無法對此作出適當的處理,大眾媒體為收視率持續地二度暴力播送,家庭教育與學校教育現在談也為時已晚,看來我們能做的似乎不多了。但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等同於放任台灣現在破碎的信任網絡,而不去修補它,置身事外的人,將來只會成為那個看不見的,加害的被害者。
人們依然必須有所回應,但不是死刑存廢的嘴砲戰,也不是對社會失去信心的自我保衛戰,而是,回到家裡去,愛你的家人,回到群體去,愛你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伸出手去關心那些被排擠、被邊緣化的每一個個體,因為那些被大家視為社會化失敗的產物,背後都有一個故事,都有一段生命歷程,重新思考是什麼樣的社會結構形塑了他們,我們才有可能意識到:對於他們故事的反省是我們社會機體得以存續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