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新越南油二審｜是真有證據還是民意辦案？

圖、文／法操司想傳媒

頂新越南油案二審審理庭

時間：105年5月17日 14:10

地點：台中高分院第21法庭

本次為頂新越南油案的第三次審理庭。回顧本案尚處於偵查階段時，台灣正爆發多起食用油安全事件。事件之始，於2014年9月起，衛福部開始徹查輸台油品。同年10月9日，衛福部食藥署接獲我國駐越南代表處電報，該電報轉載了越南工商部回覆之譯文，表示頂新自越南進口的原料油，僅作為飼料用油。兩天後，食藥署命頂新製油將相關產品下架。而彰化地檢署[1] 則於10月10日起，開始著手偵辦，並在同月30日，對魏應充在內的6名被告提起公訴。

彰化地檢署從開始偵辦到起訴結案，共計約21天，此高效率的背後，不禁使人想問：本案檢察官是否為了民意所趨，因而快速起訴？回顧過去審理庭的狀況，一審審理程序已進行一半時，檢察官才又去越南調查證據，而進入二審後，又不斷「發現」新的證據。如2月23日當庭提出「後來才發現」的檢驗報告，及4月26日提出的國衛院檢驗報告。讓人不禁質疑，如果真的「偵結」，又怎麼會一直提出新事證呢？

一再討論的證據能力

今天本要傳喚證人林穎聖，但林穎聖具狀表示，由於必須前往大陸工作，不克前來。檢察官認為，無必要再行傳喚，因檢方聲請傳喚證人林穎聖的原因，是欲援引林於嘉義地院所作證述，而該證述是法院的訊問筆錄，當然具備證據能力。

然而，辯護人則指出，林的證述是針對他案，與本案並無關連。再者，林親口說未做過油品精煉，無法肯定精煉可去除重金屬，若檢察官不當地斷章取義其證述，將有所偏頗。因此，有必要再行傳喚林，以落實被告辯護人之交互詰問權，林的證述始具備證據能力。

由於雙方意見有所出入，再加上今天林也未能前來作證，因此，法院合議庭評議後，認為尚有相關事證待處理，為了審判順利起見，當庭裁定再開準備程序，就卷內新增資料之證據能力進行意見表達。

油品相關規範：行政機關前後說詞反覆

當中值得一提的，要屬衛福部於105年5月2日的函覆。該函指出，《食用油脂衛生標準》可引用作為協助判斷油脂之「來源」是否有違反食安法之虞。辯護人則說明，先前食藥署署長信箱回覆，精煉可去除雜質、重金屬，因此，無須對原料油做規範。而辯護人也提出質疑，認為行政機關前後說詞反覆不一，是否坐實先前衛福部對外所說明的「將全力配合檢方上訴」呢？

辯護人也再進一步指出《食用油脂衛生標準》的母法依據，是《食品衛生管理法》第17條，而該條僅規範成品端，何以屬於行政規則的《食用油脂衛生標準》的規範範圍竟踰越母法之授權？辯護人甚至當庭說道：「被告所對抗者，乃是受輿論支配之國家機器，所為之追殺。」

真有犯罪事實，或只是討好民意辦案？

《法操》從二審開始以來的法庭觀察，每次開庭時，總會感到，檢察官仍不斷提出新事證。如本次庭期，又再度傳喚林穎聖作為證人。甚至，法操認為，今天會再開準備程序庭，與不斷出現的新事證有關。同時，衛福部食藥署前後不一之說詞，也讓人霧裡看花，我國法規究竟有無規範原料油的檢驗標準？還是只管制成品端的食用油呢？

同時，本次庭期也確認了，越南主管油脂的權責單位是「越南農業暨農村發展部」，而非「越南工商部」。因此，非主管機關的越南工商部回覆的譯文，是否得以作為指摘頂新自越南進口的油品有問題的依據呢？值得再作探討。

開庭前先訴諸媒體：操弄輿論風向

而在今日開庭前，檢察官仍然再度將應在法庭上討論的資料，先向媒體公開。檢察官再度指出「風味異常豬油」疑似混入食用油販售的疑點，媒體也再度大肆報導。但是，一審判決書中（p.86 第10點），已明確指出──「檢察官認：因精煉脫臭後的油脂風味減低，故添加其他油品調香一節，顯然對油品專業有所誤解。被告曾啟明從未向被告陳茂嘉反應過越南牛、豬油品質不佳一事。40- 2油槽是因該批豬油檢驗後，風味異常打入該油槽作為工業用，此與品保組組長蔡俊勇於103年10月28日證述相符，亦有陳玉惠證述相符及扣款文件在卷為憑。」

因此，在一審中，證據已經指明，這批油並沒有進入食用油的生產鏈，也沒有如媒體報導的「發臭還給人食用」的情形。而檢察官明知這項證據已經被調查清楚，也清楚寫明於一審判決書中，卻為何仍然再度透過媒體提出質疑呢？

甚至，今天上午讓媒體拍攝了卷宗內容，呈現於報導中。法務部主張制定的「卷証資料不當使用罪」，就是要避免此一狀況的發生，檢察官身為司法機關的一份子，卻仍然做出了不良示範，在此案一再於開庭前操作輿論風向。也不禁讓法操回到一開始的疑惑：是否從最初的高效起訴時，就未盡證據蒐查之責任，至今才需要不斷利用輿論來加強本案的正當性呢？

由於今日合議庭決議重開了準備程序庭，因此接下來的庭期，將會重新公告時間，《法操》也會為您持續關注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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