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前中山國中訓導主任、現任民權國中校長朱毋我，於蕭曉玲案聽證會。（來源）
文/宋瑞文
前言：前中山國中音樂老師蕭曉玲遭惡性解聘案，這兩年因台北市長柯文哲一度「聲稱」要平反，重新出現在視聽大眾的耳目，只是事隔10年，難免眾說紛歧。本文希望透過大量的第一手資料，盡可能還原事件原貌。前面說到，蕭曉玲證實校內醜聞的證據，變成學校解聘她的首要罪證，而這一回，則是其他問題罪證。
據報導，日前台北市民權國中一名罹患妥瑞氏症的學生跳樓身亡。家長調查發現，校方疑似管教不當，該生還一度被校長斥責：「有病就要吃藥！」王生跳樓後，學校的調查報告避重就輕，對外稱王生是因家庭關係才輕生。
該校調查報告遭質疑，巧的是，校長朱毋我參與過的另一份報告，也大有問題；其中和他有關的部份，監察院在調閱物證人證後，都證明不是事實。
調查報告不實
朱毋我參與過的另一件調查報告，是他在中山國中擔任訓導主任時，針對蕭曉玲老師的〈不適任教師具體事實〉，裡面幾張由他拍攝的、模糊不清的照片，指控蕭曉玲「要求學生關閉門窗滯留學藝股長」、「強行要求不實記載教師日誌」等（註1）。
但監察院在傳喚當時在場的其他老師（人證），以及當日教室日誌（物證）後，發現事實是「教室並未鎖門且尚有其他音樂老師在場，難謂強行留置」、「教師日誌並未塗改」（監察院報告第50頁，見下圖）。
莫名其妙被塞一個相機
如同前文裡一一舉證過的，中山國中對蕭曉玲的種種指控，不是子虛烏有，就是顛倒黑白，在這裡也不意外。比較奇怪的地方是，當時朱毋我還帶相機爬窗去拍，未免太過「積極」；且根據他本人在北市府廉政委員會上的敘述，「我到那邊之後莫名其妙被塞一個相機」（下圖），情節也有點離奇。
圖說：朱毋我敘述處理蕭案情形。出自廉政透明委員會「蕭曉玲老師主張違法解僱請求回復教師資格案」聽證紀錄。
爬窗也好、被塞一個相機也罷，頂多是突兀詭異，重點還是違反法規。中山國中跟朱毋我對蕭曉玲做調查，球員兼裁判，調查小組跟（決定解聘與否的）教評會，兩者成員重疊（朱毋我對此答非所問，見下圖），等於檢察官兼法官，且被告（蕭曉玲）還不能到場給自己辯解。
圖說：朱毋我回答處理蕭案情形。出自廉政透明委員會「蕭曉玲老師主張違法解僱請求回復教師資格案」聽證紀錄。
律師鄭文龍：「朱毋我訓導主任，透過當天的交互詰問，他也承認這一件事情，那個邱顯智就問他說，那你調查小組的卷證…當天才放在桌子上給教評會委員看，沒有給蕭老師，也沒有事先給教評會委員，就這樣把人家評掉了。」「中山國中在做解聘程序是相當嚴重的違法，他完全沒有將指摘的具體事項通知蕭老師。」（出自廉政透明委員會第 11 次會議紀錄）
給當事人答辯機會，不過是常識；在中山國中開會審查蕭曉玲案的過程裡，其他校長也提醒過，人家有講，但中山國中沒有在聽（註2）；台北市教師會想列席也不行（註3），果然順順利利通過對蕭曉玲的解聘，哪怕後來異議不斷，連柯文哲也說不對（註4），但（柯文哲）還是無法平反。實在是奇之又奇的奇案。
最後補上蕭曉玲對妥瑞氏症學生輕生案的評論：「我一點也不訝異。十年前朱毋我在中山國中當訓導主任（現稱學務主任）時，就是用這種手法對付不聽話的學生。朱慣用的伎倆是把導師認為不聽話的學生叫到訓導處罰站，不讓這些學生上課，然後用錄影機拍，並且恐嚇威脅學生要通知家長前來，用的手法如出一轍。」
註2：2007年12月21日，中山國中對蕭曉玲的第一次輔導會議，前仁愛國中校長何碧燕與會，「於中山國中教評會時，建議請蕭老師到場」（錄音檔01:34:45）、「我開教評會絕對會請當事人過來」（錄音檔01:35:21）等語。
註3：97年1月23日，台北市教師會總幹事羅德水、國中教委會主委施順忠，要求列席中山國中教評會議遭拒，當日教評會通過蕭師解聘案。見北市教師會網頁。
註4：柯文哲：「市長還是要對這件事情做表態，其實鄭律師在報告的時候…其實這個故事就是說不可以因為我看你不順眼就不按照程序正義，故事就是這樣。…….我想是這樣，先把人家解聘，然後兩個月後再跟你講這是你解聘的理由，這個程序正義就出問題了。」（出自廉政透明委員會第 11 次會議紀錄）
【蕭曉玲案系列專文】
做組織是會招火的——蕭曉玲案早期狀況（一）
顯微鏡還是有色眼鏡？ ——蕭曉玲案早期狀況（二）
揭露校醜變不適任——蕭曉玲案早期狀況（三）
你的死因不是你的死因——蕭曉玲案早期狀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