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沈伯洋（台北大學犯罪研究所助理教授）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你今天要賣瓶裝茶，不可能只做一個廣告說「喝茶可以解油膩」，因為有些人買茶的動機不是解油膩。比較好的作法就是推出各式各樣不一樣的茶，主打不同的族群。
但是你政治上要推候選人就不一樣，你一個政黨不可能推出N個候選人給大家挑，你要每個人都喜歡你的候選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族群分層，每一種族群打不一樣的廣告。
舉個例子，說韓國瑜像蔣中正，或者說韓國瑜像饒國華的兩個長輩圖，就是要在不同的族群裡散佈，因為喜歡蔣中正和饒國華的人族群有細緻的差異，你要打對廣告，才會讓人家愛上韓國瑜。
俄羅斯在這裡的作法是很極端的，他花了很多時間，針對不同族群培養粉絲團和在地協力者。針對黑人、退伍軍人、同志、甚至到養寵物社團，都精心培養數年，也就是說，在不依靠行銷公司資料之下，把不同的客群培養好，然而到最後一年再開始投放不實的政治訊息，影響選戰。
倒也不是俄羅斯多勤勞，而是他想要侵犯的國家（包含美國），都有一定的戰爭意識，行銷公司未必想要賣國，而且付費是盧布就是讓人看起來很可笑。
但是台灣不一樣。
台灣有很多既存的粉絲專頁，什麼類型都有，未必是中國花時間和金錢建立的。但是中國可以買，而且很多人會賣。人家俄羅斯要花數年培養信任的「特定議題群眾」，中國一個晚上可以做完。更不要說台灣的政治公關、行銷公司到底有沒有護國的格調，以及台灣現在根本是門戶洞開讓中國的公司幫共產黨在各種網頁蒐集各位的偏好資料，再把你放入大數據跑。
也就是說，人家俄羅斯花四年才可以做好的事，中國只要半年。當然，不是說中國沒有培養自己的粉絲專頁，就我看來，台灣有幾個爆料性的粉專和line組，問題非常大。
不要說這些被購買的粉絲專頁很小，只有幾千人按讚。在行銷的角度來講，群眾可以分的很細，台灣人分成三千種都沒問題。針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行銷」（欺騙）方式。以行為經濟學來說，只要有適當的「標題偏頗」的新聞投放，或者「不成比例」的投放，只要投對族群，就可以輕易改變你的投票意向。把粉絲專頁改成投放罵阿扁的，還是罵小英的，都是針對不同族群的不同操作。
是的，根本不用假新聞就可以操作了。臉書都成功地用演算法改變操縱美國投票意向了，你覺得中國大數據做不到？這些事情成本很低，效益很高。
當然手法不是只有這些。收買網紅是比較困難的（畢竟網紅要做長久生意），因此培養免洗網紅才是最快的，直播主那種當然不用說，但以目前的報價為例，一百二十萬台幣就可以做一個有點程度的直播主了。這對中國是小錢。
昨天四川才出一個專案，要找台灣正妹，20-25歲，願意談和平協議，然後會幫忙培養成台灣網紅，操縱議題。
有人大概會問為什麼是四川？統戰部的案子很多都是各省在幹，彼此之間還有KPI，網路警察（網軍）也是分散各省，所以省跟省的操作時常還會有衝突。
當然，這些內容農場、粉絲專頁、直播等等能夠觸及的群眾有限。圖文必須要有更進一步的散佈，才能打破節點。例如，如果電視新聞把這裡面的東西拿來報，那散佈馬上變十倍。就像行車記錄器在群組或社團裡面散佈性不高，但新聞一報就不一樣。
因為台灣有中天（應該說三中），這不是很困難，因為這些傳媒已經與中國官媒沒什麼兩樣。地下電台如果被蓋台或吃掉，我看大概台灣就要要滅的差不多了。
另外，新聞是會跟風的。如果你鎖中天，但只要中天把風向帶得夠好，TVBS和東森也會跟，你防不勝防。這些傳媒相關的研究都有太多論文了，我就不用再一一解釋了。
然後，因為中國基本已經滲透里長和宮廟系統，只要搭配上面的農場、報紙和電視新聞，在各地發出和平統一的耳語，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台灣真實狀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