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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除私人仲介才能改革剝削 移工遊行要政府對政府直聘勞工

文/公庫記者許詩愷

各國移工和台灣勞工、人權團體近千人今日(12/8)下午發起第九屆台灣移工遊行,自國民黨黨部前出發,路過民進黨黨部後抵達勞動部。他們訴求,各大黨必須在選舉前提出目前完全被忽視,甚至沒有任何消息的移工政策,並廢除私人仲介制度,改由政府對政府直接聘僱工人。

移工大遊行自2003年起,每兩年一次舉辦,歷次參與者們揭露移工困境,也曾在2016年成功爭取到《就業服務法》第52條修法,廢除移工需「三年出國一日」的條文;但台灣國際勞工協會成員陳秀蓮指出,該規定被取消後,仲介無法多收仲介費,便改以「買工費」名義要求申請續聘、轉換雇主的移工繳錢。

陳秀蓮痛批,跨國私人仲介對外籍移工的仲介費、服務費過高,導致移工們一來台,就必須背負20至40萬元貸款,而且服務費未確實使用在有需要的移工身上,當移工在職場上遇到困難,甚至受傷時,仲介往往讓他們自生自滅,也因爲移工在台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必須通過仲介向雇主聯繫,那些貸款變相成為私人仲介掌控移工的工具。

陳秀蓮強調,由於引進移工的配額掌握在台灣資方手上,靠著市場機制賺錢的仲介會盡量配合雇主,降低使用移工的成本、在勞資爭議時袒護雇主、威脅移工不聽話就會被遣返、任意汰換「不好用」的工人以爭取資方信任,最後淪為「買賣、管理」移工的角色。她形容,自台灣開放東南亞移工求職這三十年來,政府對移工的保障完全比不上仲介控制移工的速度。

天主教新竹教區移民移工服務中心主任劉曉櫻更直言,距離大選只剩一個月,有權改善移工權益的各黨總統、立法委員卻仍未提出相關政策,這是今年遊行決定同時對國民黨、民進黨抗議的主因。劉曉櫻表示,唯有廢除私人仲介,改由「政府對政府」直接進行移工聘僱,才能解決多年來東南亞移工任憑台灣仲介、資方宰割的情況。

今日遊行最高峰約破千人,隊伍準備了多項道具,有移工舉著象徵「仲介」和「牛頭」的紙人參與,也有香港人舉牌聲援關注反送中抗爭卻被遣返的香港看護工YuliRiswati。陳秀蓮說明,移工來台需先向當地的牛頭接洽,牛頭會再聯繫仲介,最後仲介簽約引進移工送給台灣雇主,這過程中充滿層層剝削,除了上述提到的仲介亂象外,和仲介配合的牛頭也會在移工家鄉壟斷求職資訊,甚至隱瞞移工家人他們在台灣工作的真實情況,讓移工無法充分獲知自己應有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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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項道具則是代表「仲介」的大頭和黑手,移工們頭頂著黑手,拖拉著仲介步行,諷刺自己被仲介完全掌握。天主教希望職工中心專員許惟棟透露,由各團體組成的台灣移工聯盟(MENT)收集了15位願意出面的移工,由移工自己撰寫書籍,詳細載明了他們被債務套牢、被不實資訊矇騙、付了服務費卻被遺棄,反抗遭被迫噤聲的故事。

而隊伍在國、民兩黨前,便把該書交給雙方代表。藍營由出身工運界的不分區立委名單成員王裕文接下書本,他一上台便致意「各位經常在街頭抗爭的朋友們辛苦了。」但陳秀蓮馬上回應「今天的主角是移工,不是台灣人。」王裕文才改口說,看到也有很多台灣團體支持,他支持廢除仲介制度。

民進黨則由發言人李明俐出面,她列舉綠營方的五項說明,廢除仲介制度仍須向移工來源國的政府洽談,必須納入政府和勞資各方考量且回歸市場機制,勞動部會再研擬,至於我國目前設立的直聘中心、直聘服務網、就業服務站等管道確實有使用率過低等不足處,會盡量改善。李明俐也直言「堅決反對買工費」,將請勞動部嚴懲違法業者,後續將希望各界踴躍檢舉,民進黨作為各方的「對話平台」會持續關注。

許惟棟對此表示,民進黨三年來只修改了《就服法》第52條,將其列為最重要的移工政績,隨後完全忽視尚未解決的其它問題,例如勞動部把監督就服站、買工費的權責推給地方政府,卻有縣市至今未對買工費一事開罰。許惟棟更批評,上次選舉完傳出要制定的《家事勞工保障法》至今仍無下文,今年初又把漁工列入「責任制」職種的範圍中,種種改善移工權益的效率極差,甚至部份倒退。

許惟棟進一步說明,韓國在2004年前未有移工制度,產生各種勞動爭議,但他們制定相關法令後,便直接以「政府對政府」聘雇移工,大幅改善移工處境,韓國做得到,台灣沒理由不行。劉曉櫻更痛批,台灣政府持續推託,最有可能的原因,其實就是害怕傷及數十年來仲介的利益結構。

待兩黨完成贈書陳情,隊伍繼續走向館前路上的勞動部,並在主舞台上陸續發言,但勞動部未派員出面,最後移工們用行動劇演繹自己受雇主欺凌的情況,再由移工、台灣人一起把仲介大頭和黑手撕開,象徵擺脫壓榨。

陳秀蓮認為,目前政府提出的新南向政策雖然促成資金流動,受益者卻只有財團、白領階級,這些真正第一批來台工作的移工們始終被政府忽視,陳秀蓮直言「如果新南向沒有解決移工困境,沒有解決私人仲介造成的問題,那所謂的新南向政策,就是假的。」

歷年遊行:
風雨中上街爭權益 移工大遊行籲「看見非公民」(2018.01.07)
移工遊行要求廢私人仲介制度 反對長照市場化(2017.4.30)
廢三年出國一日限制 千名移工上街籲立院修法(2016.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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